但西门大姐真正在小说里出场,还是在《金瓶梅词话》的第17回“宇给事劾倒杨提督,李瓶儿招赘蒋竹山”。正当西门庆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迎娶孀居的富婆李瓶儿的时候,突然祸从天降。
亲家陈洪在朝廷上的靠山杨提督被人给弹劾了,圣旨下来,拿送南牢问罪。陈洪也因此受到株连,连夜让儿子陈经济和西门大姐带着些家活箱笼,投靠老丈人西门庆这里暂避风头。
西门庆便吩咐打扫厅前的东厢房三间,让陈经济和西门大姐这两口子居住,不过却把他们带来的那些箱笼细软都收拾放在吴月娘的上房。后来,吴月娘便将这些东西全都据为己有。这也成了日后陈经济和吴月娘矛盾的重要根源之一。
不过,令人奇怪的是,等到这场风波过去之后,陈经济和西门大姐却依然照旧住在西门庆家里,并没有搬出去。
当然,西门庆家里也不养闲人,西门庆先是安排女婿陈经济在花园里管工,后来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,开了个典当铺,又让陈经济跟着傅伙计在店里帮忙做生意。
到了西门庆宅里的陈经济,不久就和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丈母娘——五娘潘金莲眉来眼去,打情骂俏,彼此就都对上眼了,有了意了。
至于这两个人的这种暧昧关系,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西门大姐发现的,小说似乎并没有明确提到。
其实,在《金瓶梅词话》当中,在西门庆纵欲暴卒之前,西门大姐的戏份并不多,更多的时候充其量她也就是一个陪衬,出现在各种家庭内外的酒筵当中,叨陪末座,当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。
西门庆一死,西门大姐就很快站在了风口浪尖。早在西门庆还活着的时候,西门大姐就是“爹不疼娘不爱”的状况。西门庆一死,吴月娘就忙着“一朝权在握就把令来行”,急于清除异己,将这些眼中钉肉中刺,一个一个地拔掉,必欲除之而后快。
在将陈经济逐出家门之后,将西门大姐扫地出门,也很快提上了吴月娘的议事日程。正好此时陈经济的父亲陈洪在东京去世,灵柩运回原籍安葬。
吴月娘便让媒婆薛嫂儿领着西门大姐去陈家给过世的公公烧纸。话说吴月娘的这招一石二鸟的计策,还是自以为高明的。
既让西门大姐给死去的公公烧纸,虽然晚了些,但还不至于太失礼;又一举可以甩掉西门大姐,这个西门庆前妻给她留下的家庭包袱。
陈经济自己男盗女娼,先后和潘金莲、春梅勾搭成奸,反而骂自己恪守妇道的老婆西门庆大姐是“淫妇”,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。真是不知人间有羞耻事!
西门大姐被赶回去后,吴月娘对她说:“你活是他家人,死是他家鬼,我家里也难以留你。你明日还去。”
到了次日,吴月娘又一顶轿子,叫小厮玳安把西门大姐再次送到陈家来。这一次好在陈经济正好出门不在家,陈经济的母亲张氏倒还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,便把西门大姐留下。
这时候陈经济开始了自己作死之路,成日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,又花了一百两银子,把一个娼楼的粉头冯金宝领回家,不久,母亲张氏便着了口重气,呜呼哀哉,断气身亡了。
自此,陈经济更加肆无忌惮,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。西门大姐和粉头冯金宝自然是势不两立,家里成天闹得鸡飞狗跳,不得安宁。
这一日,双方又发生口角,争相在陈经济面前告状,互相编排对方的不是。
陈经济自然是对自己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粉头冯金宝偏听偏信,反骂西门大姐“贼不是材料的淫妇”,骂得兴起,还将西门大姐踹了几脚。
西门大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来,赶着和粉头冯金宝厮打在一处。
陈经济护“宝”心切,一把揪过西门大姐的头发,对她拳打脚踢,可怜的西门大姐当时就被打得鼻口流血,半日才苏醒过来。
到了晚夕,陈经济自顾自地去到粉头冯金宝的房里睡觉去了,只丢下西门大姐在下边的耳房里,呜呜咽咽地哭泣。
半夜时分,对这个世界已经生无可恋的西门大姐,用一根绳索悬梁自尽,亡年二十四岁。这时候已经是小说的第92回“陈经济被陷严州府,吴月娘大闹授官厅”。
在小说的最后一回“韩爱姐湖州寻父,普静师荐拔群冤”,作者兰陵笑笑生交代西门大姐的一缕幽魂,“往东京城外与番役钟贵为女,托生去也。”
怎么说呢,但愿这个可怜的西门大姐来世有个好的归宿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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